世界第一昆拉武特喘着粗气瘫坐在常州赛场，毛巾捂住的脸上汗珠直往下砸。 对面20岁的印尼小子法汉攥着拳头，眼里烧着火，他刚刚把当今羽坛最强王者逼到悬崖边，决胜局16-15领先时，只差两拍就能掀翻旧秩序。
隔壁场地上，05年出生的印度小将拉尼尔在日本决赛把石宇奇拖到体力透支，救球时球拍都挥成了虚影。 三个月前，另一位05后阿尤什已经在美国公开赛冠军领奖台举起了球拍。 这群喝着"勇闯天涯"长大的年轻人，正用球拍当砍刀劈向王者宝座。
昆拉武特踏进常州赛场时还是那个掌控雷电的世界第一。 首局他顺风顺水6-2开局，看台观众刚掏出手机准备拍胜利时刻，场上突然风云突变。 法汉的球拍像装了磁铁，轻描淡写就把昆拉武特的杀球吸回网前。 泰国人眼睁睁看着计分牌疯狂翻页，从6-2变成6-14。 当第一局定格在10-21时，昆拉武特擦汗的毛巾在颈窝里拧成了麻花。
空调冷气抵不住法汉掀起的风暴。 这个去年还在打挑战赛的印尼小将，把铜墙铁壁般的防守织成天罗地网。 昆拉武特标志性的四方球被法汉用更刁钻的角度顶回，有一拍反手过渡球甚至直接钉死在边线上。 二十岁的双腿在场上来回冲刺，每次救球都像脚底装了弹簧。
场边泰国教练的呐喊在第二局见效了。 昆拉武特用更沉的杀球凿穿防线，21-15的比分让他的笑容短暂回归。 但决胜局计分牌亮起13-7的梦幻开局时，法汉在网前捡球的眼睛像盯住猎物的豹子。 谁都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
法汉用一记720度转体杀球点燃导火索，球的落点擦着昆拉武特脚边炸开。 印尼少年嘶吼着捶打胸口，看台涌动的热浪几乎掀翻屋顶。 他杀上网的节奏越来越快，昆拉武特膝盖砸地救球时胶粒都崩到了裁判席。 当比分从7-13变成14-14，泰国人扶腰喘气的镜头在直播特写里不断抖动。
16-15！ 法汉首次反超的刹那，常州奥体中心炸开海啸般的呼喊。 昆拉武特发球时指尖在羽球羽毛上捻了三遍，但对面杀来的白光还是撕破防线。 世界第一靠在广告挡板上灌水，喉结剧烈滚动吞咽着不安。 此刻决胜局的转折点来了，法汉后场劈杀突然偏离轨道，羽毛球像被施了咒般撞向网带。 接下来的两个机会球杀得又重又狠，却都狠狠砸在边界之外。
记分牌最终亮起18-21时，法汉球拍垂落砸出闷响。 印尼教练冲进场内抱住他的头，少年把脸埋在毛巾里的身影微微发颤。 隔网而立的昆拉武特仰头闭眼，胸口起伏像刚跑完马拉松。
另一个战场的数据令人胆寒。 日本公开赛决赛的技术统计显示，石宇奇全场比拉尼尔少跑了近500米。 决胜局关键分上，一个滚网球拯救了中国老将的冠军点。 当拉尼尔飞身鱼跃去救那个网前球时，拍框离球头只差半颗米粒的距离。
更早的四月，美国阿纳海姆体育馆见证历史。 印度小将阿尤什的冠军领奖台上没有香槟喷洒，他举起奖杯的样子像捧着奶奶家的陶罐小心翼翼。 但在半决赛对阵前世界第三乔纳坦那场，他连续七拍杀球钉死对手的场面被做成动图传遍羽球论坛。
三件球衣正在改写世界版图。 法汉那身火焰红的印尼战袍沾满常州场的汗水，拉尼尔黄蓝相间的印度队服浸透大阪的梅雨，阿尤什在美国穿的白底蓝纹球衣则浸染过加州阳光。 他们的比赛用球排成一串数字：法汉今年战胜世界前十的场次已达三场，拉尼尔日本公开赛杀球时速破纪录地冲到407km/h，阿尤什美国赛五场比赛仅丢三局。
常州场馆顶灯把昆拉武特的影子拉得细长。 他低头整理球包时，隔壁场正传来翁泓阳击球的爆响,这个中国小将上月刚把昆拉武特挡在日本赛八强门外。 场外混采区的话筒杵到世界第一嘴边，他抹了把脖子上的汗珠：“现在跟二十岁小孩打比赛，得先准备三盒止痛贴。 ”
拉尼尔的球鞋在日本决赛后开了胶。 这位印度新星把破球鞋塞进行李箱时对记者咧开嘴：“石宇奇教会我的比所有训练课都多。 ”此刻常州运动员通道里，法汉披着湿透的毛巾走得飞快，身后追着印尼记者连珠炮似的提问。 他忽然停步转身，汗珠顺着眉骨滑进眼睛：“下次见面时，我背包里要多放件干球衣。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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